这么多年卫司瀛早已将墨玄方教授的这曲吹奏得炉火纯青,曲声呜咽,催人泪下,但墨玄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立在木柱上,双目紧紧闭着,如烛光里一块冷硬的玉雕。
经过刚才的国宴,墨玄方再未睁开眼睛,任凭卫司瀛拖到洞底石室。但卫司瀛知道,在消沉的外表下,墨玄方并未被摧毁。
他反而在他的冷漠中嗅到一点之前从没有感受到的戾气,隐埋在他寒冰般的躯体下。
若点燃这一点戾气,他会从高高的神坛上下来吗?
一曲终了,卫司瀛下榻走近墨玄方,他细致地亲吻他,墨玄方岿然不动,如往常般不予回应,但那紧抿的唇分明着了火。
依旧是没有使用回春血,墨玄方却再次失控了,在寒凝晶极致的痛楚中晕了过去。
卫司瀛用寒潭的水浇醒了墨玄方。
“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卫司瀛仰头掐住墨玄方的下巴,他背对着烛火,眸中狠厉映不进半点亮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墨玄方却兀自闭着眼,任寒潭的水顺着他额前几缕发丝滴落,眉目平淡,唇色幽冷。
卫司瀛指尖又用力了几分:“还不让位吗?”
墨玄方似沉入谭底万年的玉雕,依然沉默以对。
“墨玄方,这都是你逼我的。”
卫司瀛缓缓地松开手,猛然转身朝床榻走去,将剩下所有的回春血尽数滴进酒壶里。
小小的石室里飘散着丝丝迷乱的气味,卫司瀛腰肢亦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