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织呜咽,吹的是墨玄方教给他的《醉乡春》,时光仿佛回到了云旗镇,墨玄方教他吹奏的那个夜晚。
依旧是悠扬的曲声,暗红的竹织,唯有那按压在手背上的温暖指尖,却再也见不到了。
头顶天窗的铁门上,围过来两个黑蛟龙头,他们也被竹织曲吸引,趴在上面静静地听着,偶尔发出低声的嘶鸣。
墨玄方说过,此曲是旅人漂泊在外,遥望故土,却因战乱无法回还、思念家中妻儿的典故。
说着此话的人,如今你的魂又漂泊在哪里呢?
太阳落山了,四周也变得昏暗迷蒙起来,卫清收了竹织,躺回炕上。
只有抱紧小玄子的时候,他才能得到一丝安慰,伴着那软乎乎的身体,他终于睡着了。
半夜,小玄子在通天辇里清醒过来。
之前渡入的月百灵叶子就像深深扎入的银针,一根又一根,在他平波无澜的神识里灌入了一点刺痛,一丝清凉。
他听见竹织响起,一曲《醉乡春》如醉如痴。
他在银针勾卷的缝隙中隐约看见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当他想去靠近的时候,那些影子却消散了。
他睁眼看见卫清的脸。
太,太紧了。
那近乎敏感的觉知瞬间拉回到了小玄子的身体。
他用力地收缩,想从卫清的怀里挤出去,但这反而让卫清抱得更紧。
卫清的呼吸太热,胸膛太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