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从西到东,多少土地被踩在龙族人的脚下,这习惯从不曾改。

他对着眼前茫茫大山默立片刻,终踏上龙辇。

灵沧山的人与事,死的,活的,难解成谜的,鲜血淋漓的,都如清风拂过山岗,渐渐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龙辇往附近的行宫而去。

在灵沧山脉里出了岔子,卫司瀛的行迹也已暴露,他不得不重新规划前往北荒的道路。

安瑞见卫司瀛一切安好,眼睛也复明,少年人不知掩盖,面上喜不自胜。

卫司瀛在辇上瞥了他一眼,道:“安统领,你就不必御剑了,与寡人一起同乘龙辇罢。”

龙辇宽敞,御风而行,安瑞却颇感不自在,只觉空气中都透着紧张的氛围。

卫司瀛斜靠在龙椅上,神情捉摸不定:“安统领,你之前说,军师是故意拖延来救驾的时间,你与寡人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瑞忙起身行礼,额上点点细汗。

一边是时时追随了二十年的顾先生,一边是此生最爱重的君王。他该不该说呢?

沙场上历练了八年,安瑞早已不是当年的幼龙,此时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既然什么都瞒不过聪明的君王,那就将该说的提前说出来。

安瑞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圣上,军师确实阻止过属下与妖族入灵沧山救驾。但那实在是情有可原,因为此事涉及到一个人,就是何纪友道长。”

卫司瀛猛然坐直了身体:“讲。”

安瑞道:“因为陆凡贼修的生死会关系到何道长。”

白云在眼前匆匆飞过,龙辇朝亿尨城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