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指与那人一样修长素白,在黑色的棋盘上灵活悦动,卫司瀛抬眼看向那面具,想到之前掌掴他的痕迹应早已不再,却不知面具下那张脸可曾有过怨言?
两人临窗下棋,小玄子的棋艺日渐精湛,却依旧不会开口说话,卫司瀛担心何纪友,心绪不宁,倒是输给他了。
小玄子体贴地递了一杯热茶过来,卫司瀛从他指尖接过茶杯,茶汽氤氲,碧绿清冽的茶水中却只看见他自己的脸,倒映在空旷的寝殿之内。
在遥远广漠的泽云居里,他从未感觉过孤独,白衣仙人给了他所有的陪伴。
茶汽熏红了眼眶,他将茶杯放在桌上,食指微曲,躺在桌案抽屉里的画卷便飞了出来。
画卷上的弘瀛依旧眉眼疏狂,光风霁月,右上角的小诗也如昨日新题,墨玄方的仙家手笔令画卷常看常新。
卫司瀛盯着画卷,眼神逐渐迷茫。
小玄子走到卫司瀛身后,却忽然在没有他的命令之下,伸手轻轻搂住了他。
卫司瀛眼睫抖了抖,伸出手缓缓搭上搂住自己的手,握住那仅存于梦中的素白。
然而,触手所及,不是动人心悸的温热,而是寒冰般的凉。
石头是捂不热的,即使月百灵也无济于事。
就像他心心念念捧在心尖里的人也会有一天变得冰凉。
卫司瀛猛然间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小玄子,见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卫司瀛竟觉得心头一丝畅快,冷冷地瞥了一眼,路经他,快步走出寝殿。
匆匆处理了一些宫中事务,三天后,卫司瀛带着顾西飞和安瑞离开了亿尨城。
他们会先行去东南的滟夷国,与妖族结盟,再由妖族大祭司带路,从捷径赶往北荒。
谁知他们赶到滟夷时,却听闻大祭司邢廉往灵沧山去了一趟,说是看见灵沧山脉一带有血光之兆。
可他回来时,却带回一名受伤的男子,他说这名男子是与龙君相熟的紫云宗弟子,名叫元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