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脸上已没有了痛苦的神色,甚至没有任何别的感情,仿若机械般的平静。
或者麻木……
“墨玄方,你现在应该知道,寡人为何要跟你虚与委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残破的风箱,“寡人本就是这样的人。君王要称霸天下,沙场之上,敌就是敌,友就是友,无论你是何人寡人都要杀你。仓促之间蝶语鸟仅恢复了七只螭灵玉,已足矣。”
“但……”
他闭了闭眼,任无法克制的鲜血再度涌出。
再睁眼时,他看见脚下的墨玄方隔着水汽看向自己,即使仙脉尽断,即使已说不出话,墨玄方依然姿容端方,仙气犹存。
但他眼神里有千言万语,卫司瀛不想读,也不敢读。
卫司瀛接着道:“但你我师徒一场,寡人此生无法偿还,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唯有割发还你……从此后,世间再无卫司瀛,只有昊昌国的司瀛帝君。”
他说着,以龙焰断发,一缕丝绒般的墨发便飘飘荡荡弃在墨玄方的胸口。
他没有再看墨玄方,踉踉跄跄转身离开。
月色下,他再也没有回头。
月上中天,顾西飞和安瑞守在密林的边缘,看见卫司瀛回来,忙上前扶住了他。
邢廉召来银叶船,四人匆匆登船离开。
“圣上,臣这就为你去毒。”顾西飞扶着卫司瀛坐下。
卫司瀛却颤抖地布下了结界,将两人圈在其中。
顾西飞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