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瀛的呼吸轻吐在墨玄方的颈间,就见墨玄方喉结略动了动,他声音有些暗哑地道:“本尊在溪边时,见那溪流奔涌,想起道祖曾说过——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本尊想,此地形所有都固定不变。唯有水是活的,既以水为尊,那若是阵法必与水相关。”

卫司瀛想了想道:“墨宗主说的有理。”

两人都轻声私语,不知不觉靠近了些。

墨玄方低下头,附在卫司瀛耳畔:“本尊又想,水为了存活流通可变幻成世间任何形态,是外柔内刚、最不拘之物,可此地的水看似四通八达。但总觉得太过刚猛,少了一些柔软的气质。”

卫司瀛听墨玄方说话,只觉耳朵跟面颊都痒痒的跟着发烫,忍了又忍,实在躲不过,抬手盖在他唇上:“好好说话,你离那么近干嘛?”

墨玄方呼吸在他手心里倏然滞重,他眉头微拧着向后退了一点道:“本尊好好说话,你又动手做什么?”

卫司瀛放下手,嗤笑道:“寡人要是不动手,你就该动嘴了。”

墨玄方怔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动嘴,恐怕是说自己要亲他的意思,本就不平静的心顿时像激进了乱流,他匆忙又向后再退了一点,冷声道:“本尊离你远点就是,你不要动手,听本尊说。”

卫司瀛嘴角勾了勾,轻声道:“嗯……”

墨玄方眉头皱的更紧,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视线从卫司瀛脸上挪开,掠过他头顶,依旧哑声道:“那水流……那水流本应该柔软顺畅,但在此地的溪流中却不尽然,本尊见溪水里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便仔细看去。

这一瞧倒叫本尊瞧出了端倪。原来溪流所过之处,遇见有石子、或水草挡路,并不会像寻常流水一般绕路流过,而是硬生生停在原处,这才令水面凹凸不平。”

卫司瀛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确实十分怪异,于是低声道:“《易经》里水有四大卦象,却都是凶卦,意有束缚、困顿的意思。果然这水有问题,难怪我们鬼打墙一样走不出去,原来是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