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宋远前辈不让人在他的墓碑上刻字。”

两人在坟前站了许久,叶荆溪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任啸看着那块无字碑,微微的笑了笑,“他啊,固执了一辈子,被世人谈论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有清静时候,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他被埋在了这里。”

“你很了解他,自然会明白,他不会因为你没有回来给他送终而怪你。”叶荆溪又上前,将带来的两壶酒,摆在了坟前。

“我知道,”任啸又点点头,走到坟前,伸手,一点点拔去坟头的野草,“我只是觉得遗憾,当年,他总说,他养我长大了,我必须得给他送终的,这个骗子。”

后来,任啸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叶荆溪没有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湿润的山风,从山谷里吹来,带着浅薄的寒意。

“任厨子,你看。”忽然,叶荆溪开口,伸出手指,往前方一指。

任啸也跟着看了过去。

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缓缓升起,洒下一片光明。

整个桑野镇,尽数笼罩在这初升的朝阳当中,白墙黛瓦,柳绿花红,河广客栈,就在其间,独占一方安宁。

“呵,这老头子,死了还有这么多放心不下的。”任啸看着眼前的一切,摇着头,笑得一脸无奈。

叶荆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

孤坟所看向的地方,不止河广客栈和桑野镇,还有那条,唯一可以进镇子的路。

纵使宋远前辈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多么的不担忧,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的小徒弟。

“走吧,天亮了。”任啸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