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是凑热闹这样简单吧,”姜半夏唇角微扬,又往怪老头身旁凑近了几分,才说道:“以前辈和老掌柜的本事,便是当年武林大会的时候,两位也该是武林至尊的存在,有你们二位坐镇,无论是邪教还是正派,没有人敢在那里大开杀戒。要知道,虽说是叫做武林大会,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每次武林大会之后,究竟会折损多少武林人士。”

“所以我就说,你这丫头啊,才是最了解宋远那老东西的人。他当年就是因为担心九皇山的武林大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因此才非要拉着我去凑热闹。你说说他,那些人都将他视为邪物,他还管那些人的死活做什么。他这人,这一辈子,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活该死的早。”怪老头说到最后,气得抬手,在桌上拍了一下。

听着他如此说宋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多说一句什么。

他和宋远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一看便是多年的好友,否则,他不会这样说。

宋清欢拎着茶壶,又往怪老头面前的茶盏中掺上了热茶,才问道:“前辈喝杯茶润润嗓子,再继续说那九婴的事情吧。”

浅褐色的茶水,从茶壶里倾泻而出,倒进青瓷杯盏中,激起轻微的哗哗水声。

怪老头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继续说道:“在周望山得到九婴之后,武林大会就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我和宋远,又在蜀中留了些日子。蜀中虽然与世隔绝,但不乏好吃好玩的事情,我们在蜀中也遇到了些有趣的小辈,听了些有趣的事情。离开蜀中之后,宋远就来这里,开了河广客栈。”

“那九婴的事情呢?”姜半夏又追问道。

“周望山得到九婴之后,一直就将九婴视为了宝物,五年前,他因练功而受了严重内伤,为了活命,他便想到了九婴,可将那装着九婴的盒子打开,看到了盒子里的纸条之后,他才明白,所谓的九婴,其实是一命换一命的东西。于是,他便用自己妻子的命,换了自己的命。”周行用不疾不徐的声音,代替怪老头,说出了之后的事情。

“周行哥哥,你……你怎么知道?”宋清欢说完这话,转念一想,周望山、周行,两人同姓,莫不是……

“因为,周望山,就是周行的爹。”怪老头说完这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宋清欢还是有片刻的惊讶,她看着周行,忽然便理解了他,理解了他为什么宁愿假装失忆留在河广客栈,也不愿谈及过往的缘故。

便是向来都与周行不对付的姜半夏,听到这件事之后,看向他的眼神,也变成了同情。

周行口中所说的这件事,在江湖上并没有传开,所有人都只知道,五年前,周望山的妻子突然去世,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缘由。

“他不是。”在众人的目光里,周行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满是愤怒。

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指节处也泛了白,看得出来,他此刻究竟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