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

颜盈盈一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颜月话中有话。

颜月抬起手,也从自己袖中摸出一方锦帕:“即使如此,那妹妹不妨亲自来看看,我自用的跟秦公子手上的,针法是不是一样?是不是也有个月字?”

她说的坦荡,颜盈盈倒有些愣住,正要上前,老夫人却按住了她的手,指认自家姐妹到底不光彩,嘴皮子上动动就是了,真的上手了于名声无益。

张夫人却是不管不顾,上前取了两方帕子,细细比较起来。

这一对比,脸色却是变了。秦子秋的那方清雅十足,丝线配色巧妙,针脚细密,两只蝴蝶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绣工良好。颜月拿出的那方却是极尽素致,整个缎面上仅在一角上绣了一弯小小的月牙,饶是只有指甲大的新月,却针脚忙乱,边角收的歪歪扭扭。

自张夫人拿了帕子,颜盈盈便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看见她的犹疑,不觉慌了:“不一样?不可能!”不顾老夫人的阻拦,急急上前,夺过帕子,翻来覆去地比较,“材质一样,丝线用料也是一样,这就是你的帕子。”

【怎么会不一样?难道她早就发觉什么?不,不可能,颜月那么蠢,不会提前布防的。看来是我心急,一时不察,拿错了帕子!】

“二妹妹为何如此断定?难不成秦公子手上的帕子是你亲手从我屋子里取的?”颜月挑眉,眸子深处寒意凛然。

颜月语气微凉,意味深长道:“我向来不善女红,岂会将锦帕作为信物?这么说来,院内的绣娘的确也会给我做些锦帕香囊什么的,精致虽精致,却不实用,我向来是胡乱丢着的,被有心人捡去也是常有的事。难不成往后任谁捡了一个绣娘的帕子,都要栽倒我头上?”

“你!”毕竟那帕子的确不是颜月亲手赠给秦子秋,颜盈盈占不到理,是以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谢氏蹙了蹙眉,在场众人逼嫁颜月打的是什么心思,她自是比谁都清楚,想得也远比任何人要深。

侯府外表花团锦簇,却全赖已故的长子的功勋撑着。如今临安侯故去,圣上并未褫夺爵位,却也没有明确袭爵者。圣上不发话,临安侯位空缺,不知多少人对此虎视眈眈。

自己亲生的儿子虽好,却的确不是袭爵的料。如今还可依托圣上对旧臣的眷顾勉强撑着门楣,日后可是难说。

当今太子顾珏不仅生的风姿卓越,更是自小就由圣上亲自教导,才思敏捷,声名远播。刚刚舞勺之年却已得圣上首肯,入朝议事。几年间,南下赈灾,北上通漕,朝中文武无不称赞其爱民如子又行事稳妥。

谢氏虽是女流,却也曾是平江伯府的嫡女,眼见不比常人。虽当下太子声望更盛,但私下里,也有人议论,说他行事过于软绵,不如继后亲子三皇子顾瑾手段狠厉。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临安侯殁,谢氏有意上下打点,好为将来铺路,可这上上下下的打点怎能没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