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此时只恨读心术失灵,又不敢随意打断他的思绪, 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许久,沈宝田起身,脸色难看,只蹦出一句:“的确压不住了。”
是毒压不住了?颜月心头一紧, 抬起头, 张了张嘴,终于问道:“先生,殿下他究竟怎么了?”
沈宝田看了看她, 叹息一声。这些日子, 他与颜月也算交接甚多。
这丫头, 看着争强护短,本质上却是隐忍自持, 可以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不是自己真切关心的人和事, 他们本意都是置之事外, 不想计较。
某种程度上说, 她与顾珏也算是有些相似。而如今, 她脸上的不安与焦灼做不得假,纵使颜月自己不想承认,这份关心与偏爱已是流露明显。
若是顾珏此刻能见到颜月脸上的神情,不知该有多欢喜!
沈宝田轻叹一声,沉吟道:“小丫头,事关重大,老夫单独唤你进来,的确是有事相商。但这背后的纠葛甚多,我必须提前提醒你一句,是否要趟这趟浑水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院正面色一凛,也知他接下来要讲的话皆是机密,立马拱拱手,亲自到门口处守着,谨防隔墙有耳。
却见沈宝田回首看了眼顾珏,也不避讳,直言道:“你该知道,这小子倾慕于你,若是他醒着,定是不想让你掺和。但他心脉被剑气所伤,体内余毒难以压制,若是放任不管,不出三日,必将毒发入脑,届时是福是祸,再难言说。”
他这一席话透露的东西太多,饶是颜月聪慧,也难以立时消化,只下意识问道:“您的意思,那剑伤无碍,他此刻沉睡是因为中毒?”
沈宝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解释道:“其实他这次也算命大,细雨剑细长且薄,这一剑也是挨得巧妙,竟然避开了所有脏器,而剑又拔除得快,血管瞬间闭合,所以表面上看来是被一剑刺穿了身体,但其实伤势并不严重。”
“若非如此,重伤加毒发,纵使他体格素质再好,也是撑不住的。方才,太医们已将他伤情稳住,剑伤不足为惧,至于他如今昏迷不醒,却是院正他特意用药故意所致。”
他捻着胡须,又沉了沉声音,继续道:“这毒不简单,毕竟是他还在先皇后腹中之时,中的胎毒,如若不让他昏睡,立时入脑,大罗神仙也难再救。”
胎毒?!颜月双眼倏地大睁,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宝田。这是原书中根本从未提及的事情,那当年先皇后身死,难道也是因为这毒?
只是沈宝田却只透露这一句便不再说,只微眯了眼睛,眸光闪动:“如今,你知道了这些,还敢不敢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