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遣散了众人, 紧闭殿门,不知谈了什么。
只是待沉重的宫门再次打开,圣上刚踏出殿外, 一只五彩珐琅瓶便被狠狠掷到了他的脚下,粉碎的瓷片飞溅,一如二人再也不想粉饰的关系。
殿外的奴才们吓得跪了一地, 尤其是皇后宫内的人, 无一不深伏于地,瑟瑟发抖。
李公公立刻上前,仔细趴在圣上脚下, 看见碎片未曾伤到他,这才略略安了心。现场这干人等,除了帝后二人,也就只有他能大概估摸到圣上方才与皇后说了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天家的脸色, 一边赶紧呵斥了小太监将东西收拾干净, 一边低声下气道:“陛下,娘娘许是心情不好,您……”
话还没说完, 身后一阵冷笑声传来, 随即——
“人都死了, 尸骨早就寒了,你还装什么深情?顾时钧, 你当真叫我恶心!”
顾时钧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自从他登基后,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直呼他的全名。
怒火“噌”地一声涌上心头。无论方才自己说了什么, 他都是她的夫君, 是她的天, 她怎敢?果真,让她管好自己,管住自己的手脚和底下的人,都是正确的抉择!
圣上袖子一甩,心底原本残留的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他大步向前走去,声音如寒冬里的冰泉彻骨:“传朕口谕,皇后精神不佳,即日起,承礼宫不得与外交流,也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这是要封宫?
李公公一愣,跟随圣上多年,他对其性格秉性还算摸得清楚,这是动真火了。皇后以往性格虽也强硬,但到底对圣上还是有君臣之仪的,今日怎地不如往常一样,稍稍退让一二呢?
但圣旨已下,他只得俯下身子,应了一声:“喏!”
随即立马就有侍卫宫人前来,将皇后的承礼宫铁桶一般围住。
宫门阖上的浮影中,皇后昂首站立,笑得更是决绝:“顾时昭,你封得了本宫,封得了天下悠悠之口吗?我看当年明若薇也是瞎了狗眼,看上了你,一片真心,到头来换得了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径直提到了先皇后的名讳。圣上脚步一顿,眉眼中的怒火已是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