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东宫一批精锐已随太子南下, 如今外面虽有人守着, 明面上无恙, 实则内里空虚。方才沉夜寻了奴婢, 咱们恐要及早打算, 姑娘您看, 是否现在抓紧时间先找个地方避上一避?”
颜月抬起头,分明是无风的深夜,她却觉得一阵寒意沁骨而来。
大秦建朝不过百余年,也是从腥风血雨里过来的,却未曾有过子夺父权的事情出现过。
萃果虽是寥寥数语,颜月却知,其中心惊肉跳的事情哪是区区几句话就能描述清楚的。
她摇摇头:“本宫乃圣上亲封的太子妃,临此大事,怎能临阵脱逃?沉夜可曾说了圣上那边如何?”
自家姑娘惯是有主见的,萃果也不多劝,只汇报道:“也是奇了,外间都闹翻了,也不见内宫有何动静。只是咱们的探子也是在外围,内里有护龙卫,靠近不得,方才沉夜唤了几个顶尖的高手护在您身边,自个儿已去探听消息了。”
颜月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圣上之前透过一些,他早与顾珏有过设计,此番顾瑾也许只是自投罗网。只是突地逼宫,到底是一时意气行事,不知圣上布置得是否妥当,若是出了万一……
颜月心中一揪,不不,虽不知顾珏是怎样的谋划,但看他往常行事,必是万无一失的计谋,圣上才敢那番安慰自己。
虽是如此,她还是惴惴难安,如今,顾瑾应该已带了亲卫直面圣上了,究竟事态走向如何,她也不敢心存定数。
她身在东宫,眼前的形势定不会容她前去宫内,此时只得在此静等沉夜回送消息了。颜月心中不由祈求神佛,护得一切顺利。
只是这一等竟然就一直等到了天明。
颜月执意不肯去睡,就靠坐在软塌上,素手托腮,终究在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时,门外传来了动静。
她慌乱地起身,还不待萃果前去开门,厚重的殿门从门外推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殿宇。逆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展露在颜月面前。
顾珏!
颜月鼻头一酸,一整夜的疲倦和担忧突地找到了承接点,高悬在空中的心,一瞬间踏实地着了地。
她的眼眶中沁出泪花,想也不想地,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