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蹲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荒唐暴戾,冷血无情,伤了很多人。我也曾想着,等哪天报了仇,便去找半双。”
容无暇听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可你知道,我为何还不去找她吗?”
他吃吃地笑出了声,声音越笑越大,形容癫狂:“因为我脏啊,我根本不敢去找她。我本就是个懦夫,现在连死都不敢去,你为何还要留在我身边呢?”
他从怀中拿出那灵牌,抚摸上去,神情专注,像是面对着自己的深爱之人。
“我将她的灵位上刻上妻子二字,不过是全了我自己的心愿。半双她,很早以前说过,只要能伴在我的身边便好,不去求什么名分。但我私心早就将她视为妻子,所以,无暇,今生我只能辜负了你。”
萧景堂一口气将话说完,再也不愿意在此处逗留,跌跌撞撞出了门。
地面真凉啊,但总也凉不过人心。容无暇像是死了一般,孤零零地兀自躺着,半天都没有起身。
与长安巷的凄冷悲苦相比,河西显然是春意融融。
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罗玄终于偃旗息鼓。
现在已经是早春,但在河西还是寒意料峭,还没有能感到春天的暖意。
曲玲珑缩在他的怀中,半阖着眼,像是一只懒懒的小猫。
罗玄把玩着她的青葱玉指,吻了上去。曲玲珑嗔怒地捶打了他一下,娇弱地说道:“还来?”
罗玄一笑,将她搂的紧了些。锦被下的曲玲珑不着丝缕。刚刚在激情中没有能顾得上不好意思,现在她反而不知如何自处。
“夫君,你稍微离我……”
她推了推身后的罗玄,却发现他纹丝不动。她嗔怒地向上瞧去,却见他的眼中俱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