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秦墨言打断白灼华的话。
“什么?”白灼华勐地抬头:“什么迟了?”
秦墨言皱着眉道:“你爹弹劾延勒的事情底下人力保,加上贵妃生病,皇帝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锻造那批武器的责任人身上,十日前大理寺卿已经前往江南,就是路途再遥远,他们快马加鞭,若是没有出意外,这时候那落霞山庄庄主估计已经人头落地了。”
白灼华勐地怔住,冷冷地站在那里,有些消化不了秦墨言这句人头落地的话。
“武器出问题,最多是修缮,又何来要人头落地这样重的处罚,更何况负责锻造这批武器的是落霞山庄庄主,落霞在江湖素有地位,说杀就杀,皇上就不怕天下人……”
“瑾之。”秦墨言断了他的话尾,摇了摇头,“小心隔墙有耳,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交情,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做的决定不是儿戏不能随意更改。”
“秦叔,你放我出去吧。”白灼华从来没求过人,可如今为了楚钰他愿意低头:“我要回去见他。”
“你父亲还关押在地牢,瑾之不可……”
秦墨言这是拒绝了他。
也是,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见过面的楚钰让白承恩再次落人口舌。
他很难说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像心被人掏出来反复蹍踩一般,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似乎凉透了,四肢不受控,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楚钰在他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他不过是因为跟白玉华不对付,故意找他的茬惹的他不快,后面发现他易于常人,顿时像得到不可多得的玩物一般对他喜爱的紧,可当他真正听到他的死讯,死在了自己的前头,就像有人将自己珍藏了多年无与伦比的宝物从他心口强行扯出来一样。
他突然觉得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中的暴戾和疼痛一股脑地往上涌……
好似五内俱焚,好似肝肠寸断,好似要将这天地所有不公毁灭一般。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的跪在地上,伏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
他的指甲紧紧地扣进自己的掌心,血珠顺着嘴角、手心流落下来:“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