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寒无奈,最后对准他舅一人扛枪开炮。卖俏不行,还有卖惨,“舅,饭都吃不起,怎么做学术?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前途可言的中文系学生暴死街头?”
李沛予正坐灯下看报,只觉乔伊都不比这位外甥烦。报纸搁置一旁,他给他一笔笔清算账目。
“研究生每月都有补助。”
那笔钱不够塞牙缝,不说也罢。
“你每年拿国家奖学金。”
虽然强过补助金,但至多够买一支新手机。
“年初给你那张卡,我没记错的话,有六位数。”
“生日时候,乔伊都给你封了红包。”
“上次你说买车,多要一倍车钱。”
“……”
他家是朱门绣户,沈识寒其实从不短少钱财,但耐不过他一身斑斑劣迹,自身挥霍无度,还常常过于慷慨于人。
他给厂里添置摄影装备,顺手就送摄影师上万新机。给乔伊买最新玩具,务必要配上装玩具的昂贵手袋。附近一旦有餐厅开业,他一挥手,就把身边所有人请去。厂里日日换鲜花,一定要最好最贵。时不时更换发型,没有一次下过四位数。
总而言之,自作孽,就要自食恶果。
沈识寒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反倒是深谙自己德行,又坚信自己泥古不化,所以名正言顺放纵自己,一日活一日,美得赛似神仙。
而作为被百般骚扰过的受害者之一,李沛予也练就刀枪不入的体魄,头一低,就继续读报。
沈识寒知道此路不通,一抬脚,上楼到了乔伊门外。
乔伊紧锁房门,忽略耳边糖衣炮弹,始终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