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罗斯景晖瞧着她茉莉花般娇嫩的脸上布了一些泪痕,心下又发软了。
不,不能心软。
他再次提醒自己,他是天山下的战神,当初的他拼命厮杀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不能心软。
哪怕她在自己濒死之际救了自己,他也不能心软。
勒着韫欢的皮鞭又加了些力道。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九死一生从奴隶营爬出来的时候,噶尔丹汗收他为义子,还对他说:“阿晖,成大事者万不可被儿女私情牵绊,女人,只会让英雄变成懦夫。你以后一定要做绰罗斯草原上最凶猛的虎、最狠的狼!”
他当时还觉得噶尔丹汗说这句话很讽刺,因为这位自诩不会被儿女情牵绊的绰罗斯大汗就被自己的嫂子牵制住了。
当年僧格大汗遭人暗杀,他这位养父便火速脱下袈裟回来继承了汗位,他是为了权利,也是为了女人。
这些年来,噶尔丹汗命人送到他帐中的女奴也不少,但他从未碰过,没有灵魂的相知,只有肉|体的相合,他并不愿意。
眼前的小女孩儿估计比他小五六岁,还未长开,说不上美不美,只能说看着舒服,就像是沙漠清泉,令人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攥在手心。
他思忱了许久,韫欢的双手耷拉下来,下一刻她已经晕了过去。
景晖心里一怔,只要再勒会儿,这个小丫头肯定就没命了。
照理说,她发现了自己,他暴露了行踪,他必须得杀死她。
可勒着皮鞭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只要稍稍用力她就会死。
如今康熙那边加强了警惕,而他自己又负了伤,他注定是无法完成大汗交代的任务了。现在他能不能逃出这里都是问题,那他杀她还有意义吗?
他心里一软,想到下午他趴在地上时看到的青色身影,清爽得像是雪山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