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瞬间坐起来,冰蓝眸子一直看着她,露出虎牙的笑容几乎要将天山积雪融化:“我没事。只不过——”他说着,顿了顿:“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面对着她,他没勇气问出后面一句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回草原呢?
“什么打算?”韫欢抬头看着这些凌乱的岩石,“当然是先离开这里。”她看到入口的另一侧还有路,只不过被无边无际的黑暗遮蔽了。
“绰罗斯景晖,那边有路,说不定我们能走出去。你现在还能走吗?”韫欢直接唤了他的名字,在他听来却比旁人的声音好听许多。
绰罗斯景晖自己撑着岩石站起来,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双手抱拳:“没问题。”
中原的皇帝不是善茬,崖底没有他们的尸首,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他久留此地也不安全。即便他此刻尚在恢复中,连站都站不稳。
他这一副逞强的样子,竟和半大的孩子差不多。
韫欢掰开岩缝里的胡杨枯木,取了一截,用火石点燃了,左手举着它。右手主动挽住绰罗斯景晖左侧胳膊,景晖心里一暖,耳边浮动着她的声音:“走吧!”
韫欢搀着绰罗斯景晖在洞内穿梭了许久。这座平顶山里的洞穴似乎是前人有意开凿的,幽深曲折,他们走了好几处都是死胡同,前方无路。
后来,韫欢听到有流水声,她决定赌一把,干脆一路循着流水走,哪怕走不出去,也能找到水源。有水的话不至于渴死在洞里。
幽深的洞窟里洒进来几缕月光,韫欢欣喜地丢掉了手里的火把,火把落地后撞在岩石上,瞬间熄灭了。她又松开了搀着绰罗斯景晖的手,一路寻着光跑了出来。
洞外过了几步居然是萨里克河,在荒漠之地坚强地涌动着。
韫欢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回头看向洞内的高大身影,笑容灿烂:“绰罗斯景晖,我们走出来了。”
景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终于走出迷窟一样的洞穴,可他似乎没有那么开心。方才小丫头一直搀扶着自己,胳膊上的余温还在。这是怎样的一份温暖?他从斗兽场里搏斗厮杀出来后,从来没有触过这样的温暖。
月色皎洁,月下正对萨里克河沐浴着清风的桃红身影窈窕如诗。
景晖几步冲上前去,自韫欢身后抱住了她。他比她高太多,肩宽起码是她的三倍,即便此刻他身上有伤,这样的怀抱也叫她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