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韫欢缓缓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你可听得懂?”
他其实并不熟悉中原地区的诗词,素日里爱看的也只是他们的史书、兵书,这些日子也是因为韫欢,才下了这些功夫。
他之前从未读过这首诗,但此番也听出了里面的“故乡”二字,再傻再无知,也该明白,她心中所思所想究竟为何了。
心中染上雪意,不过很快被他化去,他凑到她对面坐下,继续道:“你心中定是喜欢的,对不对?你随身带着的坠子上刻着的便是梅花纹样,而我送给你的衣物、首饰里,你也爱挑有梅花纹样的。
只是,绰罗斯草原比清国冷得多,梅树不易成活。我前几日出去操练军队时,有个兄弟从北边的山坡上滚了下去,我去救他,才发现那里竟是个温暖的小山谷,长着许多这样野生的梅树,这个时候开的只有腊梅,若是到春天,肯定能见到更多。”
韫欢听着,竟有了几分兴致,含笑问他:“当真?”
景晖趁机捉住她冰冷的小手,温暖着她:“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带你过去。”
韫欢不着痕迹地缩回了自己的一只手,拒绝道:“今日便算了,外面太冷了。”
坐在她对面的景晖,发梢上还有积雪。
她抬起手,拍了拍他发梢里的雪沫子。
男人趁机低下头,方便她替自己除去藏在发间的雪沫子。
方才在冰天雪地里游荡了许久,她的小手分明冻得通红,指尖也没了温度,触在他的发梢间,他却不觉着冷,一股痒痒的暖流从发梢一直流淌到他心间。
替他扫除头发上的积雪后,韫欢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好了。”
景晖仍不满足,抓住了她这只手,在自己发间蹭着:“我头发有些痒,你再替我挠挠。”
韫欢笑道:“你莫不是该洗头了。”
景晖抓着她的手,梳着自己的褐发:“不用,你现在替我梳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