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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舫踢了踢他的膝盖:“沙克都尔,你可别忘了,你的父亲便是死于当年的喀尔喀之战,你和绰罗斯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可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任舫说完后,理了理裙摆,冷哼一声走了。

脱里一双膝盖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借着清辉月色和毡帐间燃着的烛火,他看向钟齐海的红色毡帐,心里一阵凄楚。如果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定会拿她的小红鞭狠狠地抽他。

可是,当年他的父亲深陷重围饮剑自刎时,这些人可曾心疼过他?

他使劲眨掉眼里泪花,将手里的纸药包攥得更紧了些。

——

绰罗斯草原的春天比中原要迟些,不过总算染着梅香如期而至。

韫欢答应过要给景晖做梅花汤饼,这日她去山谷采了梅花,做了一碗汤饼后,景晖偏拉着她到了芦苇河边。

男人的一片热情说来就来,连汤饼也顾不上尝,韫欢只好将汤饼封存在食盒里,命乌仁娜他们拿了,一起跟过去。

芦苇河畔盛开着各色花儿。有格桑花、白头翁,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但是她却叫不上名的花。

五彩缤纷的花朵缀在绿草中间,经风一吹,便有各色各样的花瓣扑面而来。

韫欢迎着春天的暖风嗅了一口百花的芬芳,她沿着河边小路走到芦苇河边,清澈的河水里却突然钻出一只白色的家伙来。

她惊得退了几步,景晖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仔细看看,那是谁?”

河水里的家伙探出白色脑袋来,两只前爪扑在前方,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河水,绕着韫欢站着的地方,游了一圈又回来了。它嘴里还衔着一朵蓝色的格桑花,游到韫欢身边后,它将两只前爪搭在河岸上,伸长脖子去瞧韫欢。

韫欢笑着取下它嘴里湿漉漉的格桑花,抚了抚它脑袋上的水:“原来是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