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把心里担忧的真相说了出来,坐在驾驶舱内的余向明也愣住了。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许司:“而就在刚才,他被感染了。”
简光的尚且温热的尸体还在脚下,探照灯打在天台的地面上,费雨就站在直升机舱门口看着扶迹,对方额边的黑色碎发被夜风吹起,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在灯光下显得很冰冷:“该你做选择了,我亲爱的侦探先生。”
看着对方无所事事又置身事外的目光,费雨一瞬间就明白了——扶迹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直升机上的男人会死,知道变异的猫会咬伤玩家队伍里的人,知道直升机里只能坐四个人。
副本在逼迫玩家抛弃自己手上的队友,然后给玩家造成心理上的折磨。
“哥哥……你为什么要冲上来救我,我什么用都没有……还总拖你后腿。”许衍一边给许司包扎,一边流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话,许司则苍白着脸安慰身边的弟弟。
“观测者先生,你脸上这幅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这么喜欢看到别人走投无路?”费雨站在扶迹对面,表情微微有些不悦。
扶迹:“我是系统观测者,虽然可以偶尔当工具人帮你们开车,但无权干涉副本剧情的走向,这种情况下,我只是想给你们一点中肯的建议而已。”
费雨眯了眯眼:“什么建议?”
扶迹和他对视,瞳孔里的笑意更深,他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浓稠夜色,恍惚中容易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笑意还是恶意:“你那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最好的方案是什么,怎么会猜不出来我想说什么?”
眼下这种情况,五个队友里有人被感染,直升机也只有四个座位,天亮以后马上就到副本通道开启的时间,什么决定是最佳方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对了,提醒一句,我负责副本监测,不算在登机人数里。”
所以一定要有一个人被留下来。
逼迫别人去舍弃生命,这是副本设定里的恶意,也是来自这场游戏的恶意。
其他人脸色都已经变了。
费雨和扶迹对视了一会儿,想起刚才两个人在窗边说过的话,终于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所谓的规则?”
“弱肉强食就是游戏的规则,也是生存的规则,”看见费雨有点生气,扶迹终于不笑了,他目光挑衅,但语气却很新鲜,“但我刚才也说过,希望你能改变规则。”
“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他,也可以选择留下任何人,我只是看见你们没搞清楚状况,好心提醒一下而已。”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恶心,因为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威胁和强迫,”费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微微抬起手里的枪,把枪口对准了站在不远处的扶迹,“其实在决定谁留下之前,我们还可以决定另外一件事。”
扶迹:“嗯?”
微弱的风将费雨的声音带到了夜色里,他的瞳孔里闪动着情绪不明的光,夹杂着明显的怒意:“我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所以……你可不可以也一起留下?”
空气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扶迹盯着费雨看了一会儿,看着对方眼里的光芒,还有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就笑了。
他笑得张狂又恣意,深黑色瞳孔里都被一种疯狂的愉悦填满,这个人平常就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是至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取悦了。
“好啊,你想怎么样都行,”扶迹定定地看着费雨,然后张开手,做出一副无比配合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宠溺,“你随时可以杀了我,我亲爱的……侦探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费雨:我杀了你。
扶迹:什么?我老婆要杀了我,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