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是我的错，我的错，”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然后士动认错，“湿了没事，我让我的系统把我们弄干净就好了……”

他抬手扶住左耳里的工作耳机，刚想发布指令，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啊……我忘了我之前已经把系统连接切断了。”

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了。

费雨:“……”

他就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事已至此，两个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湿着衣服继续前进。

脱离了丧尸群的包围圈之后，两个人稍微轻松了一些，一前一后绕过观赏池，来到了校园北边的球场。

这也是费雨执意要过木桥的原因，因为在木桥这边的球场里有交通工具。

来之前他看过校园地图，记得红兴大学大体的校园分布，他知道大学内部被一条大河横穿而过，分成南北两个校区，连接两个校区的只有一条原本只供人行的木桥，还有一道横在校园大道上的大门。

大门已经被锁住，所以只要摧毁最后一条通往北校区的通道，南校区的丧尸被困在大河的对岸，就暂时没有办法追上来。

这个时候他们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交通工具然后从北门离开，就能顺利逃出大学城。

远处的天际已经开始微微泛白，预示着黎明很快就会到来，扶迹和费雨在球场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辆勉强还能使用的跑车，跑车上还写着不知道是谁的名字，估计是之前学校里某个富二代的宝贝坐骑。

从楼顶里冲到另一个校区的球场花了两人不少精力，眼看着天已经要亮了，黑暗里开车视野也不明朗，还容易被伏击，算了算等到副本通道开启的时间还算充足，两个人就打算等天亮了再出发。

副本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可以把柏油公路晒化，晚上就能把凉风吹进骨缝里，费雨坐在一辆破车里休息，虽然它发动机已经坏了但好歹还能避避夜里的冷风，费雨也就没嫌弃。

黎明到来之前会经过一段黑暗最浓重的时间，虽然这两天确实很累，但因为要随时监控周围的动静，费雨不敢就这么睡过去。

他努力忽略因为全身湿透带来的不适，微微放松靠在座椅上，盯着长满裂痕的车窗外那片一无所有的黑暗。

就在曾经，类似的浓稠到几乎让人窒息的黑色陪伴过他很多夜晚，那种被困在黑暗里无处逃脱的毛骨悚然已经刻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一旦接触到同样的场景，记忆就会从脑海里浮出，就算刻意不去回忆，生理上的记忆也会让他被迫响起过去。

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实验只是一场梦，只是他臆造出来的幻觉。

精神上的记忆也许会出错，但是身体上的记忆从来都不会欺骗自己……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回想起刚才在观赏池里的那一幕。

到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太真实，因为就在刚才扶迹抱着他的时候，他没有犯病。

没有眩晕，没有窒息，没有脑子里的一片混乱，而这些症状在之前，尤其是他和别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都会触发得很严重。

但是刚才没有，直到他推开扶迹从对方怀里出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另外一个人零距离拥抱了那么久。

但是之前在加油站和调查庭的那几次，扶迹靠近地时候，症状又很明显。

他忍不住抬起手，借着微弱的光和良好的视力打量起自己的手掌，他正不解的时候，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

他慢悠悠地摇下了破旧的车窗，站在车外的扶迹大眼瞪小眼:“你不是睡跑车吗？”

跑过来这里干嘛？

扶迹却一点都不客气:“冷，我来和你挤挤。”

费雨看着扶迹光明正大又理所当然地欠揍表情，完全不想给这个人开门，但是想到两个人现在是队友关系，原地纠结一会儿后，还是给他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