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州便未再多言,指节敲了下桌面,门外候着的近随便端着膳点敲门而入。
体贴她受惊受伤,又羞怯无措,温景州便陪她稍稍用了茶点,待下人取了药膏来,才放下杯筷,温声说了句失陪便起身离开。
待他脚步声消失,南榕才松了口气,却想到方才与他那般亲密拥坐的一幕,脸上又唰地染上红霞,再思及方才他出门的体贴用意又不由心中暖热,漆黑的双眸微微晃动虽无神无焦,却也潋滟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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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推了化瘀膏后,腿侧钻骨的痛却是减轻许多,便是行走时微微的扯痛也都在她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如此明显的药效,也令南榕对明日治疗眼疾之事更信服几分。
上都的夜仍是热闹而繁华的,未曾因一个女子的惶恐无措而停留半分。导盲棍被重新寻回不仅令南榕唯剩悬着的心放下,也令她不由深感钱财力量主从命令之强大。
虽看不见,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能在如此多人的街道上如此快速找到如此不起眼的东西,温府下人的执行力与效力当真是极高的。
再行走于喧闹的街上时,因心境的变化,及与她手指交握的男子传递来的温度与安全的力量,让南榕再无方才举目无亲恐慌无措的孤立无援之感。
她与他缓行其中,街上的热闹繁华依旧,那些后来听在耳中尖锐的噪杂之声也重变得人间烟火味,
身外是极致的喧嚣,而他们之间却好似与之隔离自成一片天地,虽无言语,却温馨流淌,悠然自得。
穿越人海后,温景州脚步顿住,侧头看她:“前方便是映月湖,此湖大有十顷,上有船家夜渡,下有游鱼自在,亦有乐舞者供人点赏,今夜春风宜人,圆月当空,正是于船头赏月,静听湖水轻澜,琵琶琴笛共奏,解愁寄思之时,不知南木姑娘,可愿与我同往?”
其实南榕已无心再在外停留,今日大惊大喜耗神甚多,她已感疲累,但当听到不远处琴声悠悠,莺歌袅袅,及他□□风般柔和低语说着对月寄相思时,她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纵她会游泳,但于夜色中登上一条微微晃动,且无任何保护措施的小船上,这等有违她失明后事事小心谨慎的作风之事,是之前南榕想都不会想,更绝不会冒险去做的事,
可此刻,她听着耳边耐心沉稳的嗓音指引,被一直不曾松开的温暖手指安稳的牵上船头,迎着夜晚的春风衣袂飘飘,听着湖水被船只破开的哗哗细浪,以及湖中别家船只上传出来婉转悠扬的莺腔小调,感受着清冷的月辉洒落身上,思念,寂寥,如潮水一般拍打着她,令她触景生情,难掩脆弱。
“一直未曾问过温公子,家中长辈可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