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娘所言极是,你不信我也都是我自作自受,但你也应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我现下所为,我只能先以问心有愧暂作解释,待脱了身后定再向你郑重道歉,只不知你可还愿再信我一次?”
附着冰雪的小坡之上一片冷肃,除偶有寒风呼啸而过,便只有不远处的烟花仍在不停绽放,
虽披着斗篷,也握着暖炉,但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旷野上待了会,仍觉寒意遍升,
南榕轻轻呼了口气,眼眸毫不避讳的四下打量了下,现下虽看起来一切平静,她出来已有一刻多钟,不论温景州有何打算,此时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她转眸看向对面眼神诚恳灼亮还在等她答复的男子,缓慢而坚定的摇摇头,也许他可能真的觉得心怀愧疚,才会不惜自毁约定想来帮她,但可惜,不论他所言真假,那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她既不信任,也不需要。
“我还是那句话,若江公子不欲打算再以我为质,我便要离开了,”
该看的也看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确实已经没有再在这寒冷的冬夜委屈自己的必要了。
南榕伸出一只手,扶了扶围脖,白色厚底鹿皮靴轻转迈动,便无任何防备的在他静默的注视中转身离开,
只在与他擦身而过时,看着远处逐渐接近的灯火,语气淡淡随口一言:“给公子一个忠告,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
江九安处世丰富耳聪目明,自是早她之前便发现有人靠近,但此刻他更有兴致的确是她波澜不惊的态度,及似是好心的提醒,
只从她敢欲独自出行一事,他便知道这个女子看似面柔实则果敢,且极有主见,而从她自始至终都极其平静的态度来看,她从一开始便没有要跟他离开,或是需要他的帮助的意思,再行劝说已毫无意义,
眼看火光愈近,江九安也再耽搁不得,只深深看了眼步履从容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女子,忽地压了声说道:“我知姑娘眼下处境最需什么,若需用得,可在清平寺内最盛的梅花树上取得,我便在此祝姑娘无论作何,都能得偿所愿。”
跟着自己一道出来的人躺在雪地上,南榕不可能自己一走了之,
寒冷的低温,及刺骨的夜风已将她身上的热意迅速带走,在火光将眼前之地照亮时,她停下来回走动的身子侧眸看去,见到来人时蓦感如释重负,冰凉的脸颊僵硬的牵起抹弧度,声音冷得发紧又小道:“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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