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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瓶砸下,玻璃噼里啪啦碎成一片,酒液四溅,玻璃尖利的碎渣倏然扎进他的脊背的时候,真的好疼啊——

沈辞镜将他牢牢抱紧,眉眼间全是温柔和疼惜,他不断轻轻拍着谢朱颜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他。

把已经溃烂的伤口剖开会很痛,沈辞镜轻轻吻了吻他,可那也代表它正在愈合。

谢朱颜忍得太久,以至于他自己都以为自己不会痛了。过往被掩埋于岁月,他仿佛真的已经不在乎了,但怎么可能呢?

沈辞镜想起谢朱颜偶尔午夜梦回时接连不断的呓语,他听不大清,但谢朱颜不断躲闪,满头大汗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沈辞镜那时候只以为谢朱颜是做了噩梦,现在想来,确实是噩梦,只不过却是一场延绵十数年的无比真实的噩梦。

……

谢朱颜哭累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沈辞镜给他盖好被子,又在他红肿的眼皮处印上一吻,才起身坐到书桌前。

他抽了一张白纸,又翻出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的水彩笔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台灯略暗的光线撒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仿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沈辞镜写得很认真,每一笔写下的都是他最希望发生的事。

应有尽有系统就在这时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宿主,我们已经可以解绑了】

沈辞镜握笔的手微顿,“我达到你的评判标准了?”

【达到了】系统认真道,【宿主你已经知道过去不是生活的全部了,也不会把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了。】

沈辞镜垂眼,“为什么会现在才达到,我应该很早就达到标准了。”

【因为宿主你直到现在才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应有尽有系统看着自己的数据库,难得的说了句人话,【宿主,要先爱自己】

沈辞镜和阮天心都是被过去囚住的困兽。阮天心的表现是对它避之不及,实则却早已成为魇障。沈辞镜不然,他一直深陷其中,把阮天心当做自己的救赎,然后逐渐在漫长的等待中失去自我。

【宿主,要自尊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