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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为了掩人耳目,寻些偏僻些的庄子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庄子里却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秦子衿实在不知赵丞相的用意。

她虽是蹙眉想了一小会儿,见自己实在想不明白,便也没再纠结,抬头往赵丞相站着的正堂走去。

正堂里边显然已差人打扫过,倒是没有外边这般破旧,但里边显然已经有些年代的桌椅时刻在提醒着秦子衿这座宅院已经多年未有人居住。

赵丞相却毫不嫌弃,低头抚摸着离她较近的一块桌椅,若有所思。

秦子衿便想着,或许此处对赵丞相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故她才选在此处与她见面,顺便缅怀下过去。

“你来了,这院子可还有印象?”

赵丞相一番话彻底将秦子衿问蒙了,她穿越过来可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信息,她又在大脑中检索了一会儿,发现原主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赵丞相似乎也知道自己问得荒唐,过了一会儿才自嘲似地笑道:“我可真是糊涂了,自你出生起便没回过此地,怎可能会有印象呢?”

秦子衿略有些茫然,赵丞相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这个地方跟她有关系,但秦子衿却从未听说过自己在都城有过什么亲戚,她心中疑惑便索性直接脱口而出道:“赵丞相,子衿心中不解,可否为其解惑?”

赵丞相听完,淡淡瞧了她两眼,才慢慢说道:“你与子琅生得果真是像。”

秦子衿在赵丞相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她不理解的情绪,但“子琅”这二字她确是知道的,这是她爹爹的名字,她听娘亲喊过。

先前,娘亲倒也因爹爹的事情对她欲言又止,秦子衿当时情急之下没有细细追问,难道今日她是要知晓真相了么?

“赵丞相认得我爹爹?”

“岂止认得,幼时还一道玩过呢。”赵丞相缓了缓,又说道,“其实我与你爹爹并不算熟识,真正与我交心的是你爹爹的胞姐,可后来她家出了事,我当时在外地做官,连夜赶回后只见到了尸首,听说你爹爹当时年幼,恰好被奴仆领着出去玩,逃过一劫。我这些年一直在寻他的下落,却没曾想前些天终于有了消息,却是他的死讯。我这位好友命运可真是坎坷啊……”

赵丞相自顾自说的认真,好似是在追忆那段过往,声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耕耘朝堂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赵丞相,此时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遗憾,露出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若……若是我能早些回去,是否就能救下她们?我思考了这个问题许多年,一直没得到一个答案,也没有人会再给我这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