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千涯蹙了蹙眉头，问。

“我……我大概……”炮灰受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悦耳的声音不经意间沾染了浓烈的悲伤，“会和我的身体一起死去。”

“呃……”千涯噎住了，“我害的？”

“嗯。”炮灰受点点头。

千涯呆呆看着炮灰受，说不出话。想死的是他，想放弃的是他，结果他能回现实世界，但是炮灰受却因为他的举动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不过你不用自责，我早该死了。”炮灰受露出一个安慰的笑，“主人他对我一直很好，可是像你说的一样，我爱自己更多。我很自私，为了活下去，一直在背叛主人。”

“我这一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在平民圈时因为家境贫寒，偷过别人东西，也被人打过很多次。为了能在暖和的地方睡一觉，我勾引过很多男人，睡过很多人的床，闹得他们妻离子散。”炮灰受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还真是污点满满。

“从来都没有人真心待过我，除了主人。”炮灰受说到这儿，顿了顿，“因为你，主人才吻了我的身体，给了我一个不再漏风的家。所以，我很感激你，而不是怪你。”

“你……”千涯听着炮灰受的话，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那个，他挺想说炮灰受没有下线，但是他没有立场这么说。

他和炮灰受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两人的思想观念也不一样。千涯短时间内完全适应不了密码地域无下限的生活，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比炮灰受弱了不少。

所以他不能理解炮灰受如此轻1贱自己的身体，就像炮灰受也不能理解千涯为什么被别人抱了下就选择自杀一样。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坚持了这么多年，为的不过只是两个字，活着。”若不是当初不知道琛是帝族，以为自己一定会被琛杀掉，炮灰受也不会选择背叛琛，结果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你……为什么而活呢？”千涯不明白，活的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炮灰受摇摇头，他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将下巴支在了膝盖上，漂亮的眼睛静静看着远方，“我总觉得还有更好的事情在等着我，所以我要活下去。你不明白，在密码地域，比起生存，身体被享用根本不算什么。”

不论千涯能不能理解炮灰受，他也算知道了，生命对炮灰受而言很重要，炮灰受这么拼命想活着，自己倒好，一下子就把人家唯一的期盼给毁了。

千涯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炮灰受的：“……你说我能回现实世界，我走了，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