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郑杰的目光收回,他颇为不信任地看着应铮,依旧没有说话。
应铮停下自己敲击的动作,顾盼觉得这个瞬间自己的心脏停了一瞬,对面郑杰的脸上也闪过一瞬的不自然表情。
人都是习惯性的动物,在刚刚高度安静的室内,敲桌子的声音有规律的响着,在人们习惯的时候这个声音突然停下,会打断人的思考。
“你出了那间地下室的屋子,就来到了警局的审讯室。这期间没有接触外界的信息。你不想验证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是真是假吗?”应铮不疾不徐地问出来。
“不想……”郑杰只一下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嘲讽一笑:“你想套我的话,我不会说的。”
“我套什么,你有什么话可以套?吴雅娴全部都告诉我们了。”应铮刻意流露出一种怜悯的目光:“和她相比,你的话没有价值。”
郑杰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怜悯的目光。
他自尊心极强,决心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只因家庭所累才会到如今地步,只因遇人不淑才会生十年心魔。
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工作还是不错的。所以他讨厌怜悯,他是强者,可以自己做到一切。
而这话最扎心的,是和吴雅娴相比,他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意味着他的话不可信,意味着所有事情的主动权都不在他这里,他在此刻其实没有任何选择。
应铮的话在明白地告诉他:你想知道的事情要问我们。而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别人也可以告诉我们。而那些话与你而言是利是弊,你如果不说,则永远没机会知道。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可这毕竟是郑杰,一个从业数年的律师,一个冷血到极致的连环杀人凶手,他被戳中了最脆弱的点,依旧迅速冷静了下来,即使应铮怜悯的目光依旧刺着他。但是他本能上并不相信应铮的话。
“我为什么要用激将法?”应铮不慌不忙,他直直看向郑杰:“你承认了你是杀害梁惠文、叶巧云的凶手,事实也如此。你绑架了吴雅娴,事实如此。你自己都承认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用激将法?”
为什么要用激将法?郑杰在这一个瞬间才真正开始了怀疑。
他已经承认了杀人的罪行,对此供认不讳。绑架案不管有什么原因,事实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