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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上和太子一前一后离开,江妃连忙指使小宫女去请御医。不曾想,魏旻德却张口喊住了人,道:“没这个必要。”

下一刻,他猛然起身,伸手就把案上的白瓷茶具全往地上甩,碎成一片。

江妃双腿一软,诚惶诚恐地道:“你,你可知道,这都是御赐之物啊!还嫌咱们被骂得不够吗?”

“御赐之物?”魏旻德不屑地冷哼道,“只怕是凤仪宫那位看不上的东西,才硬塞过来母妃这儿吧。”

他难以平静地拔高声音,“在父皇眼里,她的儿子自是样样都好。明明像个纨裤子弟般没点正经,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那我呢,我算得了什么?”

江妃抬了抬手,轻拽着他的裤腿,“别争了,咱们母子安安稳稳地生活可好?”

他的眼里,不再是悲切和忧愁,徒剩一抹深刻的阴鸷。 “我一定会让父皇看看,谁才是……”

此时,魏旻言正乘着轿,行在宫街上。

凤仪宫顶端,铺满了琉璃彩瓦,远看飞檐上嵌着一双龙凤,金鳞金甲,似能展翅飞去。正中两扇红漆大门虚掩着,隐约有抽泣声传来。

魏旻言早有耳闻,这几日母后天天以泪洗面,哭个不止,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思及此处,他落下的脚步,又沉淀了几分。

小宫女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救星般,欢欢喜喜地进门通报道:“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来了。”

苏皇后听了,虽然仍是泪流不停,却点了点头,示意小宫女去把人请进来。

魏旻言踏入殿中,正欲行礼问安时,就被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打断:“儿子,你媳妇没有了啊!”

果不其然,是为着这件事。

魏旻言缓缓直起身,拂了拂衣摆,才道:“母后别担心,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苏皇后气得浑身哆嗦,张口就叱骂,“傻儿子!本宫疼了十几年的儿媳妇,这么说没就没了,过去那些心血可是都白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