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甫一出现,魏旻德立马掐断了它的后路,阻绝此念在脑海中蔓延开来。
他当然得力争这个皇位,而且无路可退。
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些押宝在自己身上的党羽,又如何对得起江氏的自我牺牲……
正思及此,便听得魏旻言向躺卧在床的老皇帝谈论到军情。
似是担心后者年迈,耳力退化,魏旻言刻意把语调放得相当放缓。
“北芩将士的确天性骁勇,且弓马便利,但组织能力匮乏,战略方面远远不及我军。”
“仅有最初几场交锋,因着我方军队尚未适应当地环境,小赢了一阵,之后便节节败退。”
闻言,老皇帝面上难掩喜色,连连道了几声“好”。
魏旻言趁势又追加了句,“父皇若真是觉得好,待到大军班师回朝那日,再逐一论赏便是。”
皇帝听后,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他深深地凝看着魏旻言,两只瘦到凹陷的眼睛,仍闪烁着清明的光芒,不沾半点浊气。
直至,魏旻言感到自身的心思皆被望穿,他才徐徐开口道:“朕并非不愿成全。”
皇帝撇开目光,整个人平瘫在床,像是费尽了所有的气力般,将内心的顾虑娓娓道来。
“时安那孩子是姚家独苗,将来不单继承国公的爵位,更是朕所倚重的贤臣,京中不知多少女子欲嫁之。”
“而涵双,虽然不曾与北芩王子行过夫妻之实,可在世人眼里却与二婚无异。”
“朕不得不忧心……”她配不上他。
最后五个字,皇帝并未说出口,仅是吁气一声,似想借此把愁绪都吹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