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苏起的视线定格在了那把枪上,枪口缓慢对准他的头颅,他眼神冷淡的凝视着那把枪。
尊贵的城主得了消息匆忙的赶往地牢,地牢里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恶臭,他所视为神祗般存在的奴隶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城主一时间也呆了。
阳光悄无声息的从铁窗攀爬而入,对方的侧脸被阳光所洗礼,乌黑的睫羽微微一颤是勾人的美,暗绿色的眼眸被光所笼罩,绿色的光芒逐渐透明成人类应有的黑色瞳眸。
而站立于阴暗的另半边身体则就是这么阴森冷漠,仿佛刚刚那稍软的柔和是错觉,暗绿色的眼眸在无光明的地界中明亮耀眼。
城主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张了张口:“阿起……”
一绿一黑的瞳眸朝他看来,被对方如此注视着是那么的幸福,只要那把枪不要对准致命的地方就好了。
对方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头看着枪口。
不知为何,城主竟在如此诡异的一幕中看到了对方柔软下来的眼眸。
……他觉得死亡是快乐的吗?
这个困惑一闪而逝,随即就被惊恐给取而代之。
这个人眼眸冷淡,他低头凝视着枪口,然后扣动了扳机。
城主没料到他会开枪,那瞬间他的心脏都因为过于紧张而惊慌失措的停歇住了。大脑仿佛死机了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如同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人站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啊。
他几乎不用想潜意识里就能立即反射出他本该看到的情形,子弹从那个人的头颅里穿过,也许会卡在颅骨里,也许会穿透直直的打在墙壁上,鲜血四溅。那瞬间他的神经必定会为子弹发出的尖锐凌迟,那长长的致命的感慨将带着子弹的叹息沉闷得穿透皮肉。
尊贵的城主颤抖着嘴唇,脸色煞白,冷汗打湿了后背,他的身体颤抖,这又怎么能是他承受得住的?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能将他变得脆弱,他痛苦得即将发出哀嚎,但是那并未如预料中发生的场面让他强烈的痛苦立时僵硬住了,那声哀嚎卡在喉咙里转化成了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