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晚上感觉都不用吃饭了。
确实,这一大海碗加了糖的芝麻糊糊喝下去,没全饱也能混个七八分饱。
等陆芸花喝了一半的时候,手上还带着水的陆木匠从外面进来,他个头不高,背部微微佝偻,可是行走间肌肉鼓起,看起来极为精神,头发上还有些木屑没有清理,可见本在工坊中忙碌,收拾了一下才来见她。
“芸花,我听你王婶说了,你想做个什么?”
陆芸花急忙放下碗,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树皮。
在陆芸花的记忆里有这种树,这种树的皮非常好剥,而且纹理细密,薄厚均匀,内层还平滑微黄,非常适合书写。再者这种树长成很快,树皮只要不完全剥掉就还会再长,不用怕这样做会影响树木,于是她特意去剥了一些用来画轮椅设计图。
“嗯?”
陆木匠在身侧衣服上擦干手上的水珠,疑惑地接过树皮,就见内侧用黑色画了一把带有轮子的奇特椅子。
陆木匠摩挲几下树皮光滑的表面,又看向内容。他当然知道这黑色痕迹是炭笔,事实上对于他们工匠来说,木条烧出来的炭笔虽然有着种种缺点,却比毛笔更容易操作,价格也比毛笔低廉,是他们常用的绘图工具。
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这绘图方法,只见在侧边空白处,画着这把椅子细节处的三视图,他极有经验,只稍微琢磨了一下就觉得这法子很妙,带入几个自己正在做的东西,越想越觉得好。
“……木叔叔?”
陆芸花把树皮递过去陆木匠就开始思考,她等了好半天,一碗芝麻糊糊都喝完了还不见他动作,见着天色又暗了些,便小声提醒陆木匠。
“木叔叔,这轮椅能不能做?”
“……啊?”陆木匠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啊,轮、轮椅……这个椅子叫轮椅?”
“对的,我想方便阿娘出门晒晒太阳。”
陆木匠摸着自己虎口的厚茧,沉吟了一会说了一个数,比陆芸花预计的少了很多很多,几乎就出了个木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