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见他收拾过后还有些不明显的倦色,又想他陪着母亲说了那么久的话,自己也同孩子们说了请他吃饭的事,便温声道:“卓哥留下吃一顿吧,卓哥陪阿娘说了许久的话,这时候回去也冷锅冷灶没什么吃的,孩子们都很想你,总要留下来把你买的鸡汤豆腐吃了再走。”

“这……”卓仪闻言迟疑,还是举棋不定的模样,又听陆芸花说:“今日外头不冷,凉风吹着比灶间热烘烘地还舒服些,我们便在院子里头吃罢?”

“好。”卓仪看一眼重新打开的大门不再拒绝,他也没有就这样坐着等,而是跟着陆芸花帮忙。他力气极大,摆在大堂的桌子使了一把劲便抬起放到外头,几个孩子帮着端些碗筷,没一会儿就全部收拾好了。

陆芸花把陶锅里的鸡盛在大木碗里,这陶锅可上不得桌子,因它又大又深,且不说会把桌子怎么样,放着的时候孩子们都夹不到鸡肉,只得盛出来。

这是一只大鸡,盛在木碗里分量不轻,重量对陆芸花来说是小问题,可碗边实在烫手,捂着布巾子也端起来有点困难。

“我来罢。”正当她换了几个姿势,苦恼着怎么把碗端起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陆芸花转头过去,就见他已经收拾完桌椅还把鸡汤热上了,伸手过来便轻巧把碗端过去。

“哎!卓哥当心烫!”陆芸花举着布巾愣住,下意识喊道。

却见卓仪微微一笑,换了一只手,给她看自己只是有点微红的掌心,温和地和她解释:“我练武,手心有茧子,不怎么怕烫。”

陆芸花看他确实不怕烫,想着猎户肯定是会些武艺的,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在她心里“练武”和“练武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不自觉踮了踮脚好奇去看他手心里面的茧子,这可是刚出锅的肉!到底是什么茧子才能让他一点都不怕烫?

卓仪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好奇,无奈一笑,耐心地放低了手掌给她看,一时间竟没人说话了。

“汪汪!”终于,不耐烦的呼雷外头闻到味道又半天不见他们出来,蹲在门口急躁地摇了摇尾巴,忍不住汪汪出声。

“呀!”

陆芸花不知怎么竟看着卓仪的手掌看入了神,被呼雷叫声惊醒,不自觉发出小声惊呼。

她抬头,就见卓仪站得笔直,正微微把眼神避开,一手稳稳当当端着鸡肉,一手放低了给她看,竟就这样乖乖站着等她……一时间热意染红了耳尖,陆芸花不自觉羞赧地涨红了脸,她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能这样盯着人家,还发呆!茧子和手指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好吧确实没怎么见过……但是这不是重点,怎么能犯这种傻呀?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