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准是按照麦粉中糠的比例来划分的,一白、二白、混糠分别对应全是麦粉、一半是糠和大半是糠。

自己种地自己吃的农人一般不会去粮店买面粉,但现在村人常常进城做短工,也跟着习惯了这个叫法,在自家也会这么说。

二牛家之前因为人多地少,家里比较穷困,吃得都是混糠粉。

当然他们家也不全是吃混糠粉,春秋两季地里忙碌,家里为了大家有力气干活,多是混糠粉又混着二白面来吃。

二牛媳妇知道这次二牛能去陆娘子那里上工也是家中爹娘叔伯让出来的机会。就算现在还没分家,大多钱要交到公中,但是一些零碎还是能自己家留下,更不用说二牛在酱坊那边吃饭,这才多久,不说长胖,眼见着面色就红润不少,她心中是感激的。

她点头应下,盘算着这会儿自己就去蒸饼,等等婆婆妯娌就起来了,到时候她好心想要多舀一些二白面也不会被允许。

就算这些多出来的二白面算二牛和她自己补贴出来的。

她想着,又对酱坊每日食物好奇起来,自二牛上工以来不知第多少次询问:“二牛哥,你们在酱坊到底吃的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是一种很香的、颜色有些深酱配饼,有时候是各式菜蔬切成碎的汤饼,很好吃。”二牛脾气好,就算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第多少次回答,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些话。

不过他天生口拙,脑子里想的是吃过的珍馐美食,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干巴巴。

二牛媳妇从前觉得二牛这样不说话闷头干活的男子好,现在才发现有时候口太拙也不好,只略带嫌弃地轻轻扭了扭二牛变得结实不少的胳膊,嗔道:“你说不清楚,我去问小红,她家阿松可会说了,能把人说得流口水呢!”

“……”二牛无辜,毕竟确实是自己口拙,还是默默接受了自己妻子的小脾气。

不过他也难免委屈:你之前还说阿松油嘴滑舌、只会说不会做,那时候可是好好夸奖我了的!

“阿牛哥,真的不能带回来些吗?”二牛媳妇知道自己会被拒绝,还是不大甘心,又小声问。

二牛果断摇头拒绝:“不行,我们做工的都是能吃多少吃多少,怎么能因着陆娘子心善就连吃带拿?更别说工钱丰厚、离家还近……你以后莫说这些,再说我要生气了,就爹娘说的,穷是穷,不能因为穷就不好好做人。”

就算二牛媳妇口中所说“油嘴滑舌”的阿松在品行上也不差,只是管不住嘴巴,酱坊工地那边的规矩都是条条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