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卉站起身,大喊了一声,“梁讫然!”
梁讫然脚步一顿,定睛看过来,随即便开心地跑了起来。
“百合。”他气喘吁吁地站定,脸上笑容不减,“你们体育课啊?”
戚百合刚涂完一根鞋带,单手撑着正在晾干,打量他一眼,纯白的长袖t恤外面套着一件 8号球衣,额上的汗很明显。
“你又翘课了?”她问,“不怕老戴来操场抓人?”
戚百合和靳卉在高三(16班),梁讫然在高三(17)班,两个班除了都是全年级最难管的班以外,还拥有着同一位班主任,戴笠军。
能同时管理着两个后进班的人物必是有一些手腕在身上的,此人从不信奉素质教育,并且极其推崇体罚育人,戚百合这种爱迟到早退、上课睡觉的还好,只挨过几顿戒尺打手心,像梁讫然这样的校园毒瘤就不一样了,戚百合有一回经过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老戴把梁讫然的爸爸叫到了学校,然后,当着他爸的面扇了梁讫然一个耳光。
梁讫然对老戴恨之入骨。
戚百合刚问完,梁讫然就匪气十足地笑了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刚刚几个男生互相传阅的,一款褐色的长方形钱包。
“他敢。”梁讫然把钱包在手里颠了颠,“老东西的钱包丢了,刚好被我捡到,里面没什么钱,但乱七八糟的证件也够他补上一个月了。”
戚百合微怔了几秒,看着梁讫然得意的脸,缓缓朝他竖起大拇指,“您可真不怕死。”
靳卉把钱包拿过去看,梁讫然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老戴上回没收他cba签名篮球的事儿,没皮没脸地道,“不给他找点麻烦我这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他话说得挺唬人,但戚百合从来也不看好,如果说老戴是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那梁讫然就是可怜的西西弗斯,除了屡战屡败,只剩下锲而不舍了。
戚百合把钱包接过来晃了晃,笑着开口,“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上学期期末考试,他偷偷把老戴监考得那间考场的信号屏蔽仪换成了收音机。”靳卉友情提醒戚百合,“后来他在学校广播站朗读得那篇检讨,还是求你帮他写得呢。”
戚百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把钱包还给梁讫然,“再有下回,一篇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