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踩着路上的叶子,顺着石坡下滑,胡桃树茂密得遮天蔽日,头顶的松鼠和他们捉迷藏,流风而过,碧叶潇潇,像一支不能说的曲子。
他们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崎岖不平的陡坡,坡面泥泞不堪。
陶江不慌不忙,用脚尖轻轻试探泥土的湿度,如蜻蜓点水般,扶着路旁的粗壮树干,借力跨上坡台,他立在高处,看着下面踌躇不定的女生。
斜坡的坡度很高,简宁探着上身,伸长胳膊,却够不着那棵树干。没有外力支撑,贸然前行,她肯定摔得鼻青脸肿。
在她驻足不前的时候,陶江稍稍弯腰,朝她伸出手掌。
他的十指如钩,白而修长,指腹圆润干净,简宁盯着眼前的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她的右脚稍稍向后撤了一步,她犹豫了。
从前,他们二人即便有所触碰,也是隔着校服。薄薄的布料相隔,将小心翼翼化为心照不宣。
简宁瞻前顾后,在她看来,牵手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可她和陶江,显然不是这种关系。
但是,如果他只是单纯想拉她上坡,岂不是显得她自作多情。
陶江看她半天没动静,深思默想后,洞悉了简宁的迟疑,他直起身子,踮脚折下一根树枝,担心有树刺刮伤手,他剥开树皮,露出里面嫩白的树芯。
简宁没了后顾之忧,拽着细滑的嫩条,踩着他留的脚印,堪堪爬上陡坡。
她留着那根树嫩枝,没扔。
越过这条陡坡,他们终于到了一条宽阔大路。
平地行走,提心吊胆的简宁长吁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
简宁拿着树枝在空中挥动,说:“哎,刘凡要选文科。”
陶江问:“刘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