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温软和了心口。
手边动作无意识地放轻了些,凑近仰头给他脸上每个伤口处都仔细晕上药水。
一盏暗灯勉强照亮的屋子里,每个角落皆被细微擦蹭的声响充斥,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明白归明白,但如果这事儿放在时温身上,她肯定不愿意让别人亲眼目睹自己的狼狈相,更不愿意别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安慰一些举重若轻的屁话。
所以不必凡事都说透,装不知道也是种体谅。
反观贺承隽本人好像并不想接纳这份体谅,在时温再一次给重又渗出血滴的眉骨上药时,贺承隽暗哑沉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都看见了。”
尾调没有上扬,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才碰到伤口处的棉棒骤然顿住,素白纤手不经意的狠压了一下,棕黑色碘酒争先恐后脱离棉棒,沿着男人流畅的面部线条滑下,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棕色路径。
最后通往领口。
在白t上蔓延晕染开一片暗色的花儿。
时温眼睫频颤,红唇蠕动几下刚想否认,贺承隽却没给她机会,“门开着。”
闭上双眼深吸口气,时温在心底痛骂自己怎么这么蠢,连这种最基本的事情都能忘记。
在深呼出那口气时睁开眼眸,眼里没有丝毫同情和怜悯的意味在,只有坦诚地抱歉,“贺承隽,我…”
“想听吗?”
时温眼神晃了晃,忐忑几秒还是听到自己细微的嗫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