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
“我赌不起。”
贺承隽三两口将最后一支烟燃尽,掐灭扔在已经堆积起不少白色烟蒂的桌台下,目光投向对面墙角放空。
“也输不起。”
他没说赌不起什么,输不起什么,可黑子就是心有灵犀的懂了。
贺承隽在历尽那种暗无天日的童年生活后,尽管没有患上特别重大的心理疾病,可是他自己也深刻认知到,他根本走不出来。
那些烂事儿像泥沼中的藤蔓,蜷扒着他的双腿不懈地将他往黑暗腐烂中拉。
他能活着,努力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又怎么敢用自己珍藏的、为数不多的感情,承担着随时都会被乏腻扔掉的风险,去和时温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新鲜感赌。
或许对于时温来说只是玩腻了就扔的娱乐消遣,对贺承隽来说却是走不出来的致命伤害。
他赌不起更输不起,所以干脆就不开始。
看得到得不到的抓心挠肺,也好过美梦一场后的心空体废。
黑子不舍得让贺承隽陷在这种窘难里出不来,索性学他话锋一转:
“三哥,还有一个月就他娘的要高考了,凭你这成绩能去个好大学的吧?”
贺承隽捏起手边的新壳粉,指尖抠撕拆开塑料包装,稍加思考给予黑子答复,“应该就南越了。”
南越是江南几所最好的大学其中之一,南江大学第一,南济大学第二,接下来就是南越大学。
也是一所以教育专业闻名的211院校,江南重点初高中里几乎三分之二的老师都是从南越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