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被送入医院已经奄奄一息了,全凭一口气吊着,经过两三次抢救能保住性命都是好的。
命是保住了,但双眼却被钢管戳瞎了。
按他之前那耀武扬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这辈子就算是废了。
从医院分别,又在乞讨巷和饭馆儿里巧遇过几次,贺承隽觉得黑子救过他的命,黑子觉得贺承隽为人仗义实诚,一来二去便交了个朋友。
后来黑子亲眼见过贺承隽家里的烂事儿,贺承隽又帮黑子脱离父亲的长期家暴,久而久之,俩人竟真的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算得上是过命的兄弟了。
他们结伴阅历过无数或好或坏的事情,黑子从始至终都觉得贺承隽寡言沉稳,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不该做的事情从来不碰不参,该做的事情向来滴水不漏,是最靠谱最不应该出这种事的人。
却唯独搞不清楚贺承隽这次为什么会掺和这种,一旦沾染就脱不干净的事情。
轻则如同这般躺在医院里养身伤,重则在日后方方面面都要提防被报复的可能。
那晚黑子早他们几步到ktv在包房里嗨,金曲喧嚣酒精浮躁,人人都陷入酒池肉林的糜烂放纵。
他却被神色匆忙推门而入的贺承隽叮嘱道,等会悄悄跟在他身后,别被其他人发现。
而且无论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他都不能露头出去帮贺承隽,只管打电话给110和120送贺承隽去医院就行。
黑子还没搞清楚情况,贺承隽就健步如飞出了包房,当他再跟出去的时候,就发现贺承隽被隔壁不远处包房里,眼凶眉狠的几个人连拖带拽的拎走。
他连忙暗自跟上,一路尾随那群社会青年,见失去意识的贺承隽被他们拖带到ktv后的巷子里,拳打脚踢、砖头伺候,似是过足瘾后才用不知从何而来的脏水将贺承隽泼醒。
又在贺承隽转而清醒过来,晕晕乎乎辨认身在何处时,猛然将手中锋利的水果刀卯劲捅入贺承隽的左锁骨下方,刀锋插在里头生生旋转,不多时便皮开肉绽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