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是在找寻每一个能够利用的破烂借口,想再和她待久一点,离近一点。
再多一天也好。
许灵均苦笑了一下,垂眼望着餐桌上冷透的宵夜。一身傲气都被磨平,连同声音也落寞得无奈又无力,“我想亲眼看着你过得好。”
这样平静的生活是他用所谓“朋友”的谎言偷来的,再怎么粉饰太平,总有一天会恢复成支离破碎的模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一厢情愿地留下,他只是在拖延自己的死期。
“没事,如果你不喜欢,我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许灵均把食品纸袋推到她面前,勉强笑着说,“这个还热着的时候挺香的。你留下……明天尝尝,你应该会喜欢吃。”
他自顾自地说完,一直没听到回答,许久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却懵然怔住。
容谧看着他不说话,泪水无声地汇集,一颗颗连成串,不堪重负地往下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哭……别吓我。”他的声音紧张起来,起身转到餐桌另一边,蹲下来仰头看着她,深灰色的眼睛里浸透了惊慌和焦灼,“去医院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
“不需要。”
她用力地擦了下眼泪,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这么冲动的语气说话。可她控制不了,心里有莫名其妙的恼火在翻腾,积攒的压力冲击着理智和沉稳的底线,“你凭什么认定我会不高兴,会不喜欢?”
“我真是看不懂你。为什么你觉得对我好,我反而会不高兴?我只是不记得了,又不是脑子有病拎不清。还是说你觉得……觉得我现在很幼稚,全因为愧疚和自责才照顾我,随便找一个人送给我也可以是吗?”
再也没有比这更冤枉的指控了。许灵均有苦难言,却又听见她说,“可我根本就不需要被人照顾,也不要你送我什么。我不想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了。”
是不想再见他了的意思吗?
一句话卡在嗓子里,许灵均徒劳地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将心底积攒的不安倾泻一空,渐渐减缓了话语声,带着鼻音无助地喃喃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