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一场“梦”消散之后并非全然没有踪迹,在她的身上,有某种更鲜活的天性被唤醒,是许灵均提供了滋养。
程艺欣转动酒杯,忽然觉得以往看不惯的大明星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无药可救的。但她的好姐妹正在激情骂人发泄怒火,她又不是傻子,这种时候不能唱反调的,要提醒也等等再说。
“那以后怎么办呢,不见他了?”她托着下巴问。“用完就丢,有那么点子像渣女作风啊。”
她曾经很确定地认为容谧跟许灵均走不到最后——许灵均不是能安定下来好好疼人的性子,容谧活得清醒现实,也不会为爱情堵上后半生。
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还要什么以后?我现在就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
容谧厌烦地皱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早就该结束了。”
如果不是因为一场车祸被撞成脑震荡,她跟许灵均在那个除夕的晚上就会彻底断开联系,老死不相往来。
许灵均最后主动送她离开,是良心发现也好,失去兴趣也罢,她都懒得再想。被关在别墅里的几天留下的心理阴影足够她警醒一辈子。大不了她放弃工作回老家跟父母一起开超市,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失忆这段日子里多余的牵扯,就当是送他的游戏时间。满足了他欲擒故纵的征服欲,也应该玩够了吧。
容谧闭了闭眼,拿起最后半杯柠檬水一饮而尽,在酒吧里涌入暧昧的男女,气氛正要渐入佳境时起身,“回家。”
她从来都不是爱玩的性格。
程艺欣说自己家楼上正在装修,扯着让人半信半疑的理由跟她一起回来住。
容谧没有拒绝,分神扶着身边半醉的人,心想待会儿还是得问问怎么回事。
她说得不少,可只喝了柠檬水。程艺欣一直在听,没怎么说话,却喝多了。这个向来万叶丛中过片叶不留情的姐妹,偶尔也会有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初春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到了晚上寒意更重。她们下车之后就一起哆哆嗦嗦地依偎着走,手挽着手,像回到还在上学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伤心失意感到寒冷的时刻,男人没一点用处,还是小姐妹最靠得住。
不过九点钟,外面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正是繁华热闹的时候。进入楼道后却是安静的,隔开一切喧嚣,有种踏踏实实回家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