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请你帮我告诉他一句话,我总是不好意思亲口说——
“十六岁的容谧爱许灵均。
“即使后来的我们不能继续相爱,但我真心地爱过他。希望他能够知道。”
她抚着这一页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掉落浸皱了纸页,也把字体晕染得模糊不清。心里的念头却一点点清晰,长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清晰。
或许她并不是不能确定,只是需要这样一个时刻,一个坚定得不容动摇的时刻,来为自己不敢笃定的心意做一个清晰的盖棺定论。
一天后,许正则联系到更资深的医生从国外赶来,为许灵均的右手做更精密的修复手术。
容谧请了几天假来医院里陪床。这次手术做了很久,从天亮到天黑,好在很成功,正常恢复之后手部功能不会受到很大影响。好好复健,也能够继续做一些弹奏乐器之类高精度的活动。
许灵均在icu里躺了两天两夜被转入普通病房,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身边的人是她,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问她受伤没有。
容谧说没有,他又问粥粥乖不乖。“很乖。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很好啊,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他躺在床上手都不能动,只有一张嘴还不消停,“我两个宝贝都好好的,我当然也好好的。”
他的成长经历与常人不同,又喜欢玩极限运动,天生就是放纵生命的人。也因为凝血障碍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老天爷收走的先天病,对及时行乐肆意妄为的理解比平常人都要深。
他是不怕死,却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两天里,旁边看着的人是从怎样水深火热的心情里过来的。
容谧无奈地扶他靠坐在床头,把在家里做好的甜点拿出来给他解馋,“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你哥哥说会帮着你料理工作。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许灵均眯起眼睛吃蛋糕,闻言举着勺子露出心虚的神色,“我偷偷在你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看在确实派上用场了的份上,原谅我吧。”
容谧下班以后很少不回家去别的地方,更别说联系不上了。那会儿他正对着一堆未接电话焦虑不安,她的手机只开机了不到一分钟也足够捕捉信号位置。
容谧能猜到个大概,亲耳听到还是气笑了,“你就不能把位置发给警察,等他们到了再一起进去吗?”
“就那么几个人,感觉打得过我就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理不直气不壮地小声嘀咕,“能忍得住我就不是许灵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