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走之前又看了梁肆延一眼,大热天的,在打着冷气的空调房里,额头还全是汗。
他这儿子真是奇奇怪怪。
几乎是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梁肆延转椅猛得向后移,他低头看着易玖。
她的脸红红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胸前侧,下巴抵在他的大腿上,葱白手指无意识地捏着他的裤脚,黑白两色撞在一起,像无心配置又对比度极高的水彩画,刺激着梁肆延的视线。
没有了障碍,她小心地吐了口气,抬起头。因为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她微微张着嘴,唇上染了些水光,口红在刚刚接吻的时候糊在唇边,那口腔里的温热呼吸就尽数扑打着他。
她耷拉着肩膀,似乎松了一口气。杏眼里弥漫着水雾,眼波流转间,直勾勾地看着他。
视线里没了阴暗,易玖的眼睛晃了晃,她抬头看着梁肆延。
他没有好好穿衣服,白衬衫一半扎进裤腰里,另一半随意地抽出来。
梁肆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是燥热般地松了松衣领,扣子在摇拽期间又松了一颗。
易玖怕梁泽没走远,她凑近了些,刻意压低了声音:“梁叔叔走了吧?”
嘴巴一张一合间,气息喷洒。
易玖看着眼前的布料陡然变得紧绷,占据着她的视线。她纤长的睫毛极力地颤抖着,像黑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
她头往后仰了仰:“你是不是——”
话才出口,她发现自己的语气突然带了些娇旎。
梁肆延垂着眼皮,低眉睨她,眼神浓稠如墨潭,锐利得像蓄势待发的箭,又像早已瞄准猎物的鹰,就待她最脆弱时给以致命一击。
“是。”喉结无声地滚动着,从喉咙里闷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