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扯过一张纸,又用笔杆挠了挠下巴,才下笔一阵龙飞凤舞,叼着笔道:“其他的还有吗?”
祁铭之忍了忍,眼见着他叼在嘴里的毛笔滴落了一滴浓墨,浸润了地上还未书写的宣纸。
于是终于伸手揉了揉眉心,道:
“有件事,我想说很久了。”
“嗯?”
“你,在进回春堂之前,真的没有拜过先生吗?”
“啊?”
顾珏捏着笔,表情呆滞。
祁铭之坐立笔直,悬腕下笔,房中只有祁铭之面前这一方桌案,笔墨纸砚摆放规整。
而几丈开外,以顾珏趴着的桌子为圆心,四周地上铺满团成几团的废纸,有的染了墨迹,有的勉强平整,分类错乱毫无章法,砚台中凝着墨汁,狼毫笔散落在地上,要找什么东西全靠顾珏一通乱翻,然后“啪”地拍在你面前。
“怎,怎么了。”
顾珏放下笔,有些心虚地将面前几张没有沾染墨迹的宣纸拢了拢。
这臭毛病文老先生已经说过他多次了,奈何一直改不了。他掌着回春堂的药材,这几年竟然也没出过差错。
大约是杂乱之中,自有一套特别的分类体系吧。
祁铭之无奈摇头:“算了,不早了,先去睡吧。”
“诶行,你去你去,我马上收好。”
被说了多次,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