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每日都要拼命练功,练满除去吃饭睡觉的每一个时辰,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父亲临死前的眼睛,不去想刑场上落下的亲人头颅。
十几岁的孩子实在是太无助了,什么也做不了。
如疯如魔的每一晚,文老先生都要将他拖回屋,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反抗得急了,师父会干脆拿银针封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我当年去找过,还以为你死在将军府的那场大火里了。”
常瑾泽叹了口气。
当年于他而言,算得上是目标崩塌,信仰坠落神坛。
而最直接的结果,便是他再也不想着要同戚将军一样上阵杀敌。转而专攻政务,按他父亲的意入朝为官了。
幼时他仰慕戚洺大哥,拜师时知道和戚家的二公子同门时还高兴了许久,原以为可以领教戚家功夫。可戚时玖和戚洺差得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小孩心性,当年自然也就瞧不上他。
几个月前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确实讶异,拜访儿时故人,没成想那时他竟然装傻不认识自己。
戚家满门被屠,他竟胆小怕事到这一步?
常瑾泽压不住火,却想知道他这些年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因而多留了几日,顺着一查才发现,他虽表面上是回春堂的大夫,背地里手却伸得长。
这才放下心来。
祁铭之抿下最后一口酒,道了声多谢。
“如今有什么打算?朝中的人怕是也快知道你还活着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