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页

芸京墨窥视着父亲,拼命摇了摇头。

行宫无人的这一角,两个男人无声地对峙着。

祁铭之的态度是恭敬的,他伸手护下了芸京墨,颔首不卑不亢道:“芸大人,我师从文永安老先生,您是聪明人,该是知道师父早年的经历的。”

只这一句。

祁铭之的确是在赌。

他进行宫这一趟,也不光是为了太子殿下檐角那只鸱吻,他最大的目的在这里。

居于淮安十年,芸志行为官如何,他是有亲身体会的。

当年《郑参将平反贼》唱遍天下,也只有淮安知府大人顶着风声下了一道禁令,直接抹去了这一段,从此淮安无人知晓长明军叛将戚年。

这是一位上位者对将军身后名的最后维护。

既然圣驾在此,太子又与他在此地结盟,那么淮安知府这一关自然至关重要。

提到了太子,又提及自身,他们都该明白这些事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此刻他赌的就是这一份心照不宣。

芸志行像是思索,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许久才道:

“早在栗乡的时候我就该知道,即使是回春堂少主,如此行事做派也是过于老成了的。”

祁铭之拱手:“芸大人谬赞。”

这便是不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