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走,我就要露馅啦。
急得钟之夏差点想开口跟他说,“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
还好,理智拦住了她自己:诶,等等,你傻啦,你一开口才是真露馅啊。
……
纠结中,耳畔忽然响起一声轻笑,有人将手盖在她脸上,“睡吧,别紧张。”
虽然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但躲在他掌心里,钟之夏神奇地平静了下来,“您不休息么?”
语气很软。很心虚。
在客厅,在壁火旁,他亲她的时候,她其实是醒着的。因为不确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所以她选择装作不知道。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等同于本能的做法。
不知道天黑,就不会迷茫。
不知道危险,就不会惊惶。
不知道欺辱,就不会伤心。
而刚才,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以后就不会失落——吞下所有不甘,她才能心无旁骛地趟过沼泽,走出幻觉。
是的。
她只有将他比作一片风和日丽的华美沼泽,才能清醒着。
她告诉自己,譬如莫奈的睡莲,梵高的向日葵,安德鲁的白色房子,都是在痛苦中生长出来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