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会,她竟然看到了将来。她摔得头破血流,伤的体无完肤,站在悬崖边上。不远处是一座孤岛,相隔只有几百米,但隔着汪洋大海,她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
有个声音说:现在还放弃还来得及。
但梦中的她哭着摇头,“不,我不放弃。”
然后,她听见四面八方的佛号:“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响,属诸因缘。是身如浮云,须夷变灭,世间因果,自有来去。应作如是观。”1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你说这就是宿命,可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相信活在当下。”
那个声音非常模糊,很快就散在了海风里。这是她和谁的对话?钟之夏试图追上去,但有人把她喊醒了:“钟小姐。”
睁开眼睛后,她正对上勖嘉礼的呼吸:“不要哭。你只是被魇住了。”
“勖先生,我做了一个噩梦。”
她满脸泪水,懵懵懂懂,犹似一支淋过雨的白色栀子花,含着露水,柔弱、可怜,充满依赖地看着他。勖嘉礼沉默片刻,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钟之夏轻轻地揪住他衣角,很快改成拥抱。她终于不再害怕——飞蛾扑火大概就是她这样吧。
第8章 如烟花寂寞
钟之夏面窗而坐。虽然车的前后是隔断的,但方才那个热烈的拥吻,依旧让她红透耳根,一路对窗而坐,假装全神贯注地看风景来掩饰尴尬。
她的手指被勖嘉礼捏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
他好像干什么都理所当然,从来不会怯场,更不会不好意思。刚才在路上,若不是她哀求,他可能还要接着戏弄她。
车窗外,是灰扑扑的雨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