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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有这么一茬,江婉无论如何都要将李延平圈在家里,哪怕这辈子一事无成埋怨自己,也不能让他跟着常猎户出门的。到底他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啊。

“娘,三哥那么厉害,三哥的师傅更厉害,一定没事的,他说了要给娘挣诰命回来呢!”李翠一直都有读书习字,但如今村里的学堂正式请了先生开课后,女孩子倒不方便过去了。

她每天除了带着姚春花、江大丫一起打理香皂作坊,这几天更多的时间是窝在江婉的身边,开解为三哥的事愁眉不展的娘。

“我要他挣什么诰命!”江婉提到李延平就恼火,但人又不在,发火都没有对象啊。

“是,一定会没事的!”嘴上只得应得,实则根本放不下心来。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场上的功勋哪是那么好得的?到底是拜将封侯还是成为累累枯骨中的一员,一切都尚未可知!

江婉只是不想吓着李翠而已。

更残酷的是,哪怕李延平能用九死一生博得功成名就,日子也并不一定好过。

自从收到李延平的家信,江婉特地从江亭长那里拿来了很多朝廷的邸报,李家一心赚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单纯日子怕是要结束了。

可是了解的越多,江婉的心里越没有底。

大虞立国已百年有余,继位的祁氏子孙传到现在,早没了开业先祖的雄心壮志,奉行的是重文轻武的国策,朝中大臣们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当今的圣上已年逾古稀,早不理朝政多年,一应政事都交由丞相处理,文丞相独揽朝政,权势滔天。

更不妙的是如今储位空悬,皇帝的几个成年皇子之间,关于储位的争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无论怎么看,大虞朝都到了由盛转衰的阶段。

原本江婉想着,等李延睿科考出仕,那已是三四年后的事情,储位之争也该尘埃落定了,新科进士人微言轻,无论如何也不该卷入夺嫡的纷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