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己一条贱命还想苟且偷生,难道边关数十万大军的命就不是命?”
孙长贵:!!
数十万大军……
这几个字仿佛是世上最惊悚的字眼,将还怀着一腔侥幸求饶的孙长贵瞬间钉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达天灵盖,令他如坠冰窟。
死亡的气息悄然而至,却又强烈得让孙长贵无法漠视。
完了!
所有打好的腹稿全被齐齐堵在嗓子眼里,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硬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孙长贵十分清楚,大虞朝的军队在祁衍之这个大虞战神的心中有多么崇高的地位,当自己的性命与数十万大军联系在一起后,他就绝了生机,断无苟且的可能。
“老奴该死!是……老奴错了……”
孙长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
若说之前的痛哭流涕,他将委屈悲伤和难过掩饰得恰到好处,那这会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只有无尽的懊恼和害怕。
“其实我,我,也不想的……”
孙长贵从地上爬了起来,改跪为坐,一屁股直接坐在潮湿的青石板上。
他的目光放空,透过牢房封闭的四壁,细细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他怕再浪费时间,连回忆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江陵府盛极一时的孙家、人前风光无限的孙大老爷,其实在很多年以前,不过是乡下的一个穷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