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速速情绪上来,通红的双眼皮抵住深深的眼窝,一副强忍着不哭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关心,我现在就只想见见他。你最后帮我一次吧,我已经半年没见他真人了,天天晚上抱着他的照片哭。”
跟她成为法律上的姐妹已经7年了,陶尔这种哭不出来的人,看到薛速速动不动就哭哭唧唧的样子,总觉得心烦。
但又悄悄地羡慕她能哭能笑的本事,羡慕她即便没脑子,薛望山和易小茜也会一直包容她、疼爱她、散尽家财支持她,自己也时不时对她产生诡异的心软,愿意迁就她、帮助她。
而且,薛速速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因为薛速速这种极其不正常的人类存在,陶尔觉得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存在,显得越来越合理。觉得那些难以启齿的执着和经年累月不褪色的记忆,和薛速速做过的傻事比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堪回首的大事。
“我只能帮你去问问。他不想见人的话,我也没办法,”陶尔轻舔下牙背,叫来服务员,“你好,麻烦给我换杯桃汁,你们这儿的橙汁有点酸。”
薛速速立刻把自己还没动的西瓜汁推过去,语气里是毫无芥蒂的、真挚单纯的关心:“快快,先喝我这个缓缓。”
吃完午饭已经下午两点,替一穷二白的薛速速结完4000多块的午餐账单。
薛速速说会还她,她摇摇头说不用:“这顿我请,换你以后放过我。”
薛速速环住她的腰撒娇:“你是我妹妹啊,我怎么能忍心不理你!”
“求求你铁石心肠,忘记我的存在吧。”
步行回景大。
路上给薛宴打了电话,把薛速速的事跟他完整讲了一遍。
薛宴冷笑了好几声:“你收了什么好处?就这么把你哥给卖了。”
虽然感觉愧疚,但陶尔还是为自己申辩了一下:“我不但没收她的贿赂,还替她结了账。而且,我这不是也在跟你商量吗,你要是想得出既能拒绝她,还能让她断了念想、再也不闹腾的好办法,那我立刻化身你的忠实腿毛,你让我往东偏我绝不往西倒。”
打火机滚轮的摩擦声响起,电话里薛宴点起了烟,因为边抽边讲话,所以说话也一停一顿的,抑扬之间给嘲讽留足了气口:“她有念想,她想闹腾,是她的事,我为什么要去想办法?丢人的又不是我。”